第十八章 天意如此(1/2)

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，好似轻巧的蝴蝶扑闪了几下翅膀，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，正对上透过帐帘还是很亮的天光，似乎今天放晴了？

懒懒转了个身，再留恋下温暖的被窝吧！反正再大的晴天也还是冷的。

手拉着松散的被边压到颈侧，指尖接触到枕头下方一处突然顿住，不同于被褥和垫褥柔软细腻，这一处明显冰凉粗糙，垂眸一看，指下那处是古黄色的一角，发愣了一瞬，抽出来又是一呆。

听见房外有熟悉的脚步声，细碎而小心，孟小姐直着眼睛大喊：“秀茹，你昨晚听见什么异常动静了吗？”

“没有啊！”秀茹知她醒了，贴近门边小声问道，“小姐莫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吧？”

那夜的她实在太困，又以为是小姐调皮作弄，哪知她竟真的出去寻访声源，快天亮时还带了一只奇奇怪怪、吹不出声音的短笛回来，让她一度以为小姐能通灵。

“那倒没有！”孟小姐疑惑地看看手中被压得平整的信封，就是什么都没听到才奇怪呢！

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警惕性竟然这么低了？

将手中的信封翻来倒去地看，竟有点哭笑不得的为难，也许是自己太累睡的太死了？还是像神话中所说的那样，真的存在“梦中传物”的奇迹？

只是……孟小姐仔细回忆了一下，并没有梦到这什么信封啊！

信上的字遒劲大气而隐带熟悉，一想到那人可能昨晚来过，还揭开了她的枕头放入了信，而她睡得正酣一无所觉，顿时不知道是该怒气冲天的好，还是羞愤难当的好！

指腹摩挲着信封，揣测里面这次是不是暗示的画啊什么的，正压上一枚坚实的薄片，质感有点熟悉，沿着轮廓轻轻按压，描摹了一边之后杏眸倏然睁大，面上的犹豫之色散去，几乎是立刻撕开了信封，以至于信封发出了“撕啦”一身惨叫。

她心中急切，一翻身趴在枕上，就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，她看也不看地甩到一边，将信封兜底一倒，一片薄薄木签随之掉落，定睛一看，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。

同样是紫檀木、同样制作精良、花纹同样精美，就连上面的字都飘逸带着些许仙气，但却不是自己的那支姻缘签，细想来似乎略大一些，那人是不是闲得慌？仿造姻缘签骗人有意思么？

只是太明显了吧，签文是“飞凤”？我的那支写的可是什么鸾呢！

转念一想却不对劲，自己的那支早就不知去向，而娘亲那边也算是搪塞过去的－－反正她已经交于自己保管了，总不会死心眼地硬要收回去。

而他，印象中没机会看到啊！除非，他捡到了，不，也许是偷的也不一定！

杏眸阴沉沉地眯成两条线，居然私藏她的东西！

以为她是傻子吗？这回，露陷了吧？

可是，当看完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书信，孟小姐的心情又完全不同了，这家伙宣称真是在护国寺求的签！

而且，他还很厚脸皮地说，他的“飞凤”和自己的“清鸾”是一对儿！天意如此，就从了吧？

……

直到潜回府里卸去夜行装，大赖才问出心中疑问：“我说，主子，孟小姐转性了吗？昨晚居然那么细声细气！”

负责在窗下望风、其实在听墙角的某人居然什么都没听见！主子顾忌他在会控制音量而那小姐可不是个乖宝宝，本想听她说话好歹也能连蒙带猜地想象一下，结果，白白冻了半晚上！

“嗯，因为是我！”袁某人大言不惭地回道，俊脸上渐渐浮现笑意。

因为是他，所以她不设防地安然沉睡。若是别人，指不定被怎么一顿暴打呢！

“……”大赖一僵，怀疑地盯着自家主子，奈何主子一脸完美的得意春色，完全找不出一丝被推拒打击的裂痕来。

“主子，莫不是你点了她的睡穴，而她……在说梦话吧？”大赖挠头猜测，否则以他的了解，就那婆娘哪里会为人转性，不惊叫一句或是折腾出点动静那才奇怪！

“当然不是！”袁某人立马否认。

他本就准备与她说说话的，怎么会点睡穴？至于梦话，好像是吧！不过，那可是她梦里想对自己说的话呢！

“或者，她太意外……被吓傻了？”越来越不好糊弄的某侍卫继续猜。

“怎么会？”袁某人白了口不择言的某侍卫一眼，“即使意外那也是惊喜！”

“可为什么我听不出气息变化？”大赖耳力一向很不错，即使隔着窗与帘帐，还是听到了那气息平稳轻缓，一点也不像是她的。

“你耳朵不好使！”袁某人望了望室外，天已微亮，“昨夜风大！”

“……”大赖一时无语，半晌才小声委委屈屈地嘟囔道，“现在才想起风大啊？不仅风大，风还很冷！”

想起昨晚的寒风那个凛凛－－寒铁小刀一般在耳朵侧颊刮过，每过一阵几乎都要剥去一层皮，大赖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。

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戏中唱词，大赖不禁悲愤地哼哼道：“尔来暖阁里，怀揽温香情意绵绵，可知奴独立冷风中把秋水望穿，盼尔早归！”

某侍卫觉得这唱词正对当时的惨状，唱得心中愈加悲愤难言，哪知本已离开的主子居然冷脸冒了出来，厉声道：“怨妇词，悲情调，不适合男儿吟，恐损了七尺雄躯、折了恢宏志气！”

居然也是唱词的形式，不过来人虽是顺着韵律即兴编造，却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