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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李明的记忆里，父亲还没有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，因此，听了不免心生诧异。他瞧着父亲，从头到脚把父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，蓦然间，他意识到父亲真的老了：头发花白了，背佝偻了，双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笔直地站立……

辛酸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潮湿了眼眶。

他去水里提了鱼篓，然后奔到父亲身边，果断地缠住了父亲的胳膊：“爸，我扶着你上山吧，路陡！”

父亲侧过目光看他，半晌，微笑着问道：“何时结婚，商量好了吗？”

“爸，快了，原说拿到了本科文凭再说，现在想来没多大意义，文凭高不等于文化就高，只要好好工作，平时多读点书，多学点业务知识，拿不拿得到本科文凭不重要……”

“爸爸只有初中文凭，当警察，我看还是称职的……雷树成到你们派出所来了吗？”

“是的，老同志，工作十分认真！”

“善待他，我和他一起共事多年，我了解他的为人！……你和小容要学会过日子，结婚了，夫妻之间彼此多一点体谅。你是男人，知道男人意味着什么吗？男人意味着顶天立地。凡事别在家里逞能，和老婆逞能算什么本事呀！女孩子嫁了你，就是把整个的人生和整个的世界交给了你，你不心疼她谁来心疼她呢……还有你的母亲，也要善待。世上只有妈妈好，孩子，只有到了能真正体会出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，你才能算是完全长大了……爸爸老了，爸爸陪不了你们多久了，今后得靠你来照顾你妈妈和弟弟……”

李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，他停住脚步，怔怔地望着父亲：“爸，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和妈妈？”

父亲摇头：“走吧，回家！”